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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常委助阵,习近平让恩人控制政法元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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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常委助阵,习近平让恩人控制政法元老院

学会、协会在中国往往是边缘组织,有的已变成欺世盗名之地,但有的成为跃升更高级别的阶梯,如中组部长陈希,就到科协当过书记,而有的具有现实政治功能,如政治局委员王晨前天出掌了法学会。 中国法学会与那些衰落的协会、学会,如作家协会不同,它是由政法系统元老、现任高官、法学家们组成的机构,是刀把子的组成部分。其历任领导人级别越来越高:武新宇、张友渔、王仲方、邹瑜、任建新、韩抒滨、王乐泉。 习近平不但派恩人王晨出任会长,而且与李克强、栗战书、王沪宁一同出席换届会议。这个动作的信号很明显。

中共政权的多重性和生命力

早几个月,我曾经和小平一起访问了波士顿大学的傅士卓(Joseph Fewsmith)教授,这个节目出乎意料很受欢迎。傅士卓教授是一个美国人,但是他的博士生导师是一个中国人,是民国的元老邹鲁的儿子叫邹谠。这位老先生很可惜去世了,但是很有幸,他的几位学生我都认识。邹谠的政治学思想,不但在西方了解中国的政治是一个很重要的学术思想来源,而且他的著作听说在中国大陆也曾经一度受到很多人关注,现在可能从事政治学方面的研究都会看邹谠先生的书。邹谠先生最重要的一个关于中国共产党或者是中国现在政府的论断是非常的精到,他就说中国政府、中共这个政权是一个全能的政权,这样一种说法确实使我去理解和解释中共这个政权打开了很重要的一扇门。

其实,不仅是在中国政府、中国这个政权试图让自己全能化,实际上作为一个既得利益集团,作为一个执政政权的这么一个力量,它也是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利益扩大,而不是把利益缩小。它在建立利益集团的时候,不仅是建立了一个从上到下的从中央到地方的严密的分明的层次,除此之外,它还有非常广泛的很多的团体或者是机构,去尽可能地收进社会上各方面的特长人物。这样的话,使中共这个政权基本上把中国的主要精英人物控制在他们手中。所以,一方面它有非常荒谬的意识形态,非常糟糕的政治运作体系,非常的不公平、不透明,非常的落后。你听它的领导人的讲话和报告,你简直不可理喻——这样一个政权怎么会把这么庞大的国家,这么一个复杂的社会体系能够运作起来。但实际上,这就是现在批评的比较多的两面人。这些人基本上口头讲的是一套,背后做的是具有相当大的务实性,而且利用各方面的人才,无论是官场内部还是官场外部,都用各种各样的机构和组织把这些能够解决现实问题的人笼络到一起。这样的话,使中国的这个政权严格意义上不是一个单一的意识形态政权,它存在着多重性。这也就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很多的宗教性的国家,或者是高度意识形态的国家很容易产生一种大规模的摧毁政权的政治的冲击、政治的政变或者是政治的其它的变化,而中国具有相当长的坚强的具有韧性的生命力。

虚虚实实的协会学会

今天我要讲的一个机构,实际上是一种群众团体,是一个学会,是一个协会。学会协会还是什么会,这些年在中国扮演的是沽名钓誉、安抚各路人物的角色,甚至有很多机构已经是一个骗子机构,争权夺利或者是招摇撞骗的机构,很多的学会和协会已经堕落成这么一个样子。有一些协会曾经是令人非常敬仰、佩服的,现在慢慢也只是不知道谁在管,人们也不在乎谁是那个里面的会员会长或者是什么成员,比如说中国作家协会等等。当然作家协会相比之下,还没有中国摄影家协会还是什么中国书法家协会名声那么臭,但是影响力大不如前。但是这些学会,尤其是挂着中国头衔的学会和协会并不是一无是处。有一些协会和有一些学会还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比如说中国科协——中国科学协会。

我跟科协可以说是非常有渊源,十几岁的时候,可以说没有成年的时候就跟科协的人打交道。因为这些科学家当时候给我一些很好的帮助和指引,甚至一度我还是很愿意成为科协里面的一个成员,所以我参加了他们一些边缘性的活动或者是一些学会。中国科协在过去一段时间,它的会长是邓小平的大女儿邓楠女士。她是国家科委副主任下来的,给了她一个正部级就成为了科协的这么一个会长,还是什么党组书记的这么一个头衔。那么这样一个头衔对于她来讲是一个安抚性质,但是有一些人到这里来是解决一个很关键性的正部级级别,或者是通过这么一个过程有利于下一步更大的晋升。比如说现在的政治局委员、中组部部长陈希,陈希好像是从辽宁省委副书记,调到中国科协当了党组书记,解决了一个正部级问题。所以这些学会和协会有时候不仅是笼络了一些精英人才,同时也解决一些人的级别问题,成为一个很好的跳板。而有一些学会,在最近一些年跟其它学会不同,不但是越来越重要、越实权,甚至还扮演某一种政治现实中间的一些角色,而且得到中央重视的程度越来越高。

与众不同的中国法学会

早几天有一个会,19号开的,叫中国法学会。中国法学会对于一般民众来讲接触的比较少,我在80年代就开始跟这个学会接触。比如说我见到刘少奇的其中一个妻子,是中国公安大学的校长吧,她后来就参加过中国法学会,在汕头召开的宪法讨论会。那个时候陈小平博士好像是非常耀眼的宪法学学者,他二十多岁三十岁就成为了中国政法大学的宪法教研室副主任,但是那一次会他没有去。那一次会我去了,你别看是这么一个学会,来的人物主要是当时候决定香港命运的《香港基本法》起草委员会的主要领导人,当然还有一些退休的、离休的政法界的元老。那么当时我们在汕头的时候,受到的招待的级别非常高。什么领导人讲话我忘了,但是当时很多的年轻的成员,后来有的成为了中国政治系统的领导人。在那个时候都是博士生啦,硕士生啦,当然也包括各个大学的这些校长或者是院长。比如西南政法学院,吉林大学法学院,我记得当时吉林大学法学院还很不错叫张光博。后来这个会又在珠海开过一个基础法学讨论会,那这个会跟宪法学会相比,就更具有法理性。那个时候,我也认识了一批在各个大学里面任教、研究所里面从事研究工作、中央政法系统的这些比较年轻的学者或者是官员,现在有的已经是鼎鼎大名的教授、专家,有的是现在中共的领导人。

法学会上面还有一个机构,叫「中国法律咨询中心」,这个中心跟我打的具体交道就更多一些。当时的中国法学会还属于退休的、带有一种学术研究性质的一个机构,它上面为什么有一个法律咨询中心呢?其实这就是因为中央给的经费不够,所以每一个地方的法学会包括找几个律师捞一点油水、捞一点外块,来补充这个法学会的经费不足,或者解决法学会的福利的问题。所以,每一个地方的法学会都有几位律师。当时的律师非常少,律师那是坐地收钱,收入还不错。我跟这些法学会的律师也是非常好的朋友,而且我曾经也帮助过中国法学会的法律咨询中心的一个大律师,或者是他们的一些大案子,参与和帮助过他们这些事情。

法学会当时构成基本就是离退休的老干部,加上一批法学家。最开始的级别也是比较低,八十年代开始,初期成立的时候,第一任副会长是叫武新宇。他早期当过内务部副部长,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级别比较低。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有一个法学界的大佬、老前辈张友渔,他是中国社科院的副院长,之前也担任过北京市委副书记,属于全国人大常委,他的级别那又比武新宇高一点。武新宇之后又来了一个王仲方,王仲方不是人大的,是全国政协的法律委员会的副主任,也谈不上很高。那王仲方之后,我又认识了那个会长叫邹瑜。邹瑜是当过司法部长,中共中央委员,是一个非常和气、很可爱的一个政法界的元老人物,邹瑜当了法学会长。邹瑜之后是韩杼滨,(中间还有任建新,最高法院院长。)韩杼滨是法学的门外汉,但是他跟江泽民关系很好,他当了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所以也算副国级领导人,那就比邹瑜高了一个级别,就成了法学会的新任的会长。在这个时候,法学会也就是一个养老的机构,退居二线,没法给韩杼滨安排一个更高的级别了,那就安排到法学会当会长。韩杼滨退下来了以后,这个时候,王乐泉在新疆出了问题被免去新疆区委书记以后,把他从新疆调过来,(新疆今天存在的很多问题跟这位先生有密切的关系,因为他长期在新疆,把他的山东帮弄到新疆,可以说是山东的政商势力跟新疆都有密切的关系,今天存在的一些隐患也是王乐泉造成的。)担任了法学会会长。当时人们说,法学会完蛋了,由这么一个法学的门外汉,而且是一个政法委的副书记,杀气重重杀到法学会来。所以没有人把法学会当一回事儿。

王晨出任法学会会长:习近平布局政法系统

早几天法学会凸显出它非常强有力的力量。19号开这么一个法学会来了四个常委:习近平,李克强,栗战书还有王沪宁。那政治局咱们就不管它了,也是好几个委员出席。还有一堆国务委员啦,其它一堆的副国级领导人啦,那部委就不算了。你去想一想。习李双方啊,加上栗战书,再加上王沪宁,来出席这么一个法学会。这意味着是什么?而且新任的法学会会长就不是一个离退休的干部了,而是一个现任的政治局委员,全国人大第一副委员长,更重要的是,他是习近平的恩人之一。

当年习近平的父亲被打倒以后,他搬离了中南海,跟着妈妈一起在中央党校过日子。当然,那个时候的情感、心理状况是大不一样的。后来下放到陕北当知青,开始非常地不习惯,后来不知道是自己醒悟了,还是别人给他支招,就回到了陕北,开始比较扎实地干活。然后书记报上来,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梁家河大学问早一段时间被嘲笑得很厉害,但提这些口号的人,鼓吹这些事情的人,未必有好果子吃。)当时他之所以能够到清华大学当工农兵大学生,其中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就是延安知青办的一个干部王晨帮了他,使他成为了清华大学的工农兵大学生。现在大家很容易嘲笑工农兵大学生,讲老实话,工农兵大学生整体来讲当然是有问题,但是这一批人里面确实有非常优秀的人才。中共的这个体制是想尽一切办法在进行意识形态的时候,也是吸纳了一批人才。

回头讲到王晨,帮了习近平这个忙以后也没有觉得了不起,他回到了《光明日报》当记者,到78年的时候也成为了社科院新闻所研究生。新闻所的人那我就比较熟了,很多的朋友都出自于新闻所,我很多的朋友跟王晨也是比较熟。当时王晨一直在《光明日报》工作,群工部啊,理论部啊……后来到88年、89年,他已经是总编室的主任了。总编室的主任那在北京官场不算什么,后来慢慢成为了《人民日报》的副总编、总编,然后中宣部副部长。这个时候,习近平上来了,使他不但成为了更具有实权的人物,也当了《人民日报》的社长,更重要的,升为了国家的领导人,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而且,这个副委员长是政治局委员,那比一般的副委员长级别就要高太多了,属于中国最有权力的25位政治局委员之一。

这一次,习近平之所以出席这么一个法学会,之所以把自己的恩人送到法学会,就像他把王小洪送到公安部、把陈一新送到政法委一样的,是他要在政治系统进行更严密的控制的信号。因为法学会不仅是法学理论,而且是中共政法系统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它的宗旨里面写得很清楚,也就是说,各个政法系统的领导人很多也是这个法学会的成员,包括退下来的各个部委:国家安全部、公安部、司法部、法院、检察院、各个院校。它既是一个智囊的机构,同时也带有很大的政法元老院的味道,然后又有了现任的领导参与在其中。

这次开会的时候,周强、张军、郭声琨这些人都去了,所以这实际上是一个类似于另外一个政法委,甚至可以说,在中国政治系统里面所扮演的角色,有时候比政法委还更具有弹性,还具有某一些隐藏的力量。所以,为什么把法学会提到这么高的规格?为什么把王晨这么一个人送到法学会?大家就明白这个里面的道理了。这也说明,习近平始终还没有解决安全感的问题,就算是他今天权力好像是定于一尊,但是,他对整个政法系统的清洗还是采取了非常谨慎小心的态度,在一步一步布局。现在公安部已经由王小洪控制了;政治系统在很大的程度上郭声琨是比较老实的一个人,当家人陈一新;公安部赵克志也是一个过渡性的人物,人也比较本分。所以,王小洪扮演了一个实权性的角色。那么现在王晨去了这么一个政治元老院,现在剩下的就是国家安全部、检察院和法院这几个职务,怎么安插对自己更有利的人物。

结语

“邹谠的政治学思想,不但在西方了解中国的政治是一个很重要的学术思想来源,而且他的著作听说在中国大陆也曾经一度受到很多人关注,现在可能从事政治学方面的研究都会看邹谠先生的书。邹谠先生最重要的一个关于中国共产党或者是中国现在政府的论断是非常的精到,他就说中国政府、中共这个政权是一个全能的政权,这样一种说法确实使我去理解和解释中共这个政权打开了很重要的一扇门。

中国的这个政权严格意义上不是一个单一的意识形态政权,它存在着多重性。这也就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很多的宗教性的国家,或者是高度意识形态的国家很容易产生一种大规模的摧毁政权的政治的冲击、政治的政变或者是政治的其它的变化,而中国具有相当长的坚强的具有韧性的生命力。

这一次,习近平之所以出席这么一个法学会,之所以把自己的恩人送到法学会,就像他把王小洪送到公安部、把陈一新送到政法委一样的,是他要在政治系统进行更严密的控制的信号。它既是一个智囊的机构,同时也带有很大的政法元老院的味道,然后又有了现任的领导参与在其中。

这次开会的时候,周强、张军、郭声琨这些人都去了,所以这实际上是一个类似于另外一个政法委,甚至可以说,在中国政治系统里面所扮演的角色,有时候比政法委还更具有弹性,还具有某一些隐藏的力量。所以,为什么把法学会提到这么高的规格?为什么把王晨这么一个人送到法学会?这说明,习近平始终还没有解决安全感的问题,就算是他今天权力好像是定于一尊,但是,他对整个政法系统的清洗还是采取了非常谨慎小心的态度,在一步一步布局。”

——何频(@nyhop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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